ritarita

Whisper

CP：蓮蛇

 

 

“那么，开始吧，对谈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内容呢？”

“聊聊和生活相关的事情吧。”

“关于你的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关于你，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？”

 

猫在晚上总是精神矍铄的，不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就会四处乱窜，有时扒拉着沙发或者地毯。蛇足坐在厨房外的吧台前，灌了一口啤酒接着偷瞄向站在对面的蓮。

他看上去总是这样爽朗，蛇足垂下眼睛。就算只多看一秒钟也没有勇气了，他盯着自己握着啤酒罐的手背，深吸一口气接着开始把话题重新引回一开始的主题上。

个人书。收录着从过去到未来的故事。突发奇想地要收录对谈也是蛇足提出的，至于对象，除了现在站在蛇足对面，对着电脑屏幕认真做录音准备的人，他想不到第二个。

认识有多久了，蛇足暗暗数着年头。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呢。却像是在更久远的时间里已经遇见过了。

喜欢他有多久了，他没法确定。也说不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或许只是某次对视，某个问候的电话，某封没什么主题的邮件。他带着依赖意味地将一首首录好的歌扔给蓮，似乎是在试探着那个人何时会开始对此厌烦。但每一次都收回了认真做好后期的成品，一开始他还会同时替别人做着这些后期，而后来渐渐只为他一个人做了。那时候蛇足暗自欣喜了一个星期，他说不清这件事的意义，但他知道自己是特别的了。

再特别也不过是朋友吧。

感情很好的朋友。像是带着掩饰的心情，对别人这样解释着和蓮的关系。有歌迷会在自己看得到的网站上发布着有关他们的画和文。蛇足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脸红得要命，即使只是一个人呆在家里。他有点无法想象蓮看到这些时的样子，但却有些期待他的反应。

 

“我说，蓮，你看到过网上的那些画吗，关于我们的？”

“啊，看到过，怎么？”

“不会介意吗，似乎是有着某些误会了呢。”

“你介意吗？”

“不、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没有介意……”

“我的想法，跟蛇足的一样呢。”

 

绝对，不会是一样的。

喜欢上自认定不会喜欢自己的人，有些人选择逃走。远离的话，至少不会得到更多的伤害。蛇足逃不掉。

他小心翼翼掩盖着自己的感情，继续以朋友的身份和喜欢的人见面，和他聊天和他一起看电影，选择他做个人书对谈的对象。

只要能在一旁陪着，大概就可以了吧。蛇足知道自己是想要更多的，他无数次抑制着要拥抱蓮的冲动，他想要踮着脚吻上他的嘴唇，他能闻到蓮身上的气味，他想要闻得更清晰一些。

可那样大概意味着失去吧。他不常患得患失，可在这件事情上，他太害怕失去了。他爱看的电影里，总是有着漂亮的爱情，圆满的结局。现实不是电影，电影里那些角色的想法他看得透彻，但他没法看清每一个现实中遇到的人。好在他活得够久了，他知道乱做猜测的结果大多数时间不是那么好的。他所拥有的比其他人多，唯独这一样得不到的话，他大概还是可以稍微接受的。

 

“困了吗？”

“有点。”

“去睡一会儿吧，我来做整理。”

“嗯。”

 

永远都是这样的。安静而温柔。蛇足怀疑自己是不是唯一一个能看到这种状态的蓮，至少他没见过在外面的时候蓮有对别人这样过。但怀疑到底是怀疑，要是他真的确定下来的话，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了。

他披着毯子躺在沙发上，把脑袋靠在柔软抱枕上。闭上眼睛前他选择再次看向蓮，在灯光下专心致志的表情。他把这样的脸记在脑袋里沉沉睡去。

 

【呐，蓮，说起来，我一直都喜欢你呢。】

蛇足知道这是梦。梦里的蓮即使听到了这样的话，也只是安静地笑起来。蛇足不知道梦里的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了这个，他屏息凝神地等待着蓮的反应。

他向自己走来，抬手摸着他的脑袋。

【我也，一直都知道啊。】

 

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，蛇足茫然地坐起来，挠着头发环顾四周。

猫蜷缩在角落里打着哈欠，而蓮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睡着了。他的眼镜滑落到鼻梁中间，蛇足忍不住凑过去替他取下，折好轻轻地放在茶几上。鼻尖几乎能触到蓮的脸颊，他不敢呼吸，却也不移开，只是那样近距离地看着他。

大概是在睡梦中的调整睡姿，蓮无意识地动了动肩膀，而蛇足像是惊弓之鸟一样猛地站直，背过身径直走开。

 

“已经十一点了喔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准备投稿了喔。”

“知道啦。”

“很多人都在等着呢。”

“他们都超级想念你的。”

“我是说，很多人在等我们呢。”

 

就算是迟到的投稿也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，蛇足看着不断增加的再生数，看向蓮偷笑着。蓮伸手挠着下巴挨着蛇足坐下，他只是想要更近地看着屏幕，可蛇足的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。

他没来由地想起之前的梦。蓮说他知道，他没说他的想法。

他不是第一次怀疑蓮知道自己的想法了，他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，可那么聪明的蓮，真的到现在为止，什么都不知道吗。

又是一件没办法确定下来的事情。

 

“我要出去散步。”

“早点回来。”

“嗯。”

 

蛇足走在初冬的夜里。是很深很深的夜。周围的住宅区几乎没有任何灯光了，蛇足走在空旷的街道上，低头看着被路灯投射出两三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。

走过第一个转角后看到依旧亮着灯的便利店，蛇足走进去买了一杯热饮，然后在靠窗的高脚凳上坐下。他看向玻璃，也只能看到自己的倒影。他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，从鼻子和嘴里呼出白色的气体。

他知道自己看起来不是什么很糟糕的样子，可一定是失落的。不想被蓮看到这样的表情，所以逃出来了。他明天还有工作，但是稍微任性一下有什么关系。他知道别人眼里，他看起来总是昏昏欲睡的。真的困意和假的，又有什么关系。

他用手机刷着推特，发现蓮已经投了第二首歌，也在推特上发布有关专辑的消息了。

大家的反应依旧跟预料中的一样呢，只是他一点都不惊讶。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。

他也知道蓮一定也已经用他的账号登陆，然后添加了新投的歌。

真棒啊。他喜欢在大家眼里，他们是一对的样子。

就算知道是假象也无所谓了，稍微让他享受一下他跟蓮是一对的时间。

接着手机就响起来了，来电显示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。

 

“回来吧，蛇足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呐，蛇足，有件事。”

“什么。”

“跟你是一样的，我的想法，一直都是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喜欢你，蛇足。”

 

 

 

-FIN-